《万象无双》28.「黑老大和他的小白花-事业篇」
*桓钦总算噶了~
菡萏：如果复仇是罪孽，那我便陪他一起身负罪孽；如若罪孽要以往后余生偿还，那我便陪他一起偿还。
注意，我在合集介绍中就说了，这篇《万象》只适合三观正确，并且内心坚定成熟的成年人观看。这里再次强调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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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日。卯时初刻。仙魔交界。
“哎！小黑鱼，老夫是万万没想到，你竟然是他俩的儿子？！都怪这个北溟老儿，瞒过所有人，偷偷摸摸把你养在悬心涯的鱼池里。”
带着五万天兵天将组成的“炮灰敢死队”赶赴魔界的这一路，火德元帅居然还有心情同余墨闲聊。
“元帅，可曾见过我的父母？”
九鳍族居于西海，并不在天界，很少有天界之人见过他们。
“唔，自然见过！就是在创世之战的誓师大会，同他们干了一碗出征酒！后来，老夫和你父母奔去各自战场……”
火德短叹一声，“就见过那一面。”
那九鳍族的两位将军是一对伉俪，见过的仙神都会有印象。
余墨轻叹口气，想必如今还活着的仙神，没谁真的了解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。
“唉我说小黑鱼！你这条路真的是去魔界么？你不是走错了吧？老夫虽然脑子不够灵，可去过几次夜忘川，这路还是有印象的！”
大军一路飞驰，越来越逼近一处山影。火德元帅皱眉俯瞰，只觉脚下景色不太对劲。
“元帅火眼金睛，我们此行的确不是前往夜忘川。因为，
那修罗余孽闭关之处，并非是在忘川。”
余墨面色坦然，语气从容不迫。
“应渊……他此时不在夜忘川？”
火德元帅还是没法称呼他为“修罗余孽”。
他始终无法接受，往昔那样一本正经、道貌岸然的帝君，竟然是修罗王玄夜之子。要知道，死于他应渊帝君手中的修罗族人可真不是个小数目。
这次被帝尊派遣作为先头部队前往讨伐，一些风言风语也跟着传到他耳朵里——
说是帝尊让他去做炮灰送死。可火德自己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庆幸，他很想亲自见见现如今的魔尊应渊，到底是不是真的抛弃了往昔的一切。也许只有亲眼所见，他才能够相信。
“正是。他此次闭关极为凶险，为掩人耳目，他便将闭关之所选在仙魔交界的一座山中，便是脚下这座。”
余墨手指脚下，
“朱翠山。”
魔相的入口，便在朱翠山中。
余墨离开夜忘川返回天界之前，魔尊应渊同他说，要他以布防图和魔尊身世之谜取信于桓钦，将要攻入忘川的天兵引入魔相。
知道且能够开启魔相入口的，只有一人——
邪神玄襄。
仙魔大战爆发之后，被软禁于魔界的玄襄才知道自己被烁骅利用。他趁乱逃出，从留守魔族口中得知陶紫炁的死讯。他原本无心权谋，可却间接导致了此次大战的爆发；他对陶紫炁痴心一片，却害她身死战前。
他在尸骨山上翻找了数月。找到的那一刻，他终于抱着她的尸首呕血晕厥。
直至尸骨山烧起大火……
玄襄在跳跃的火光中醒来，觉得自己这样同她烧在一起也不错，却下一刻被连人带尸首抓到了魔尊面前。
是的，夜忘川如今有了新的魔尊——
呵，竟然是往日天界的青离帝君应渊。
世事难料，老天这盘棋，无人猜得出下一步究竟如何。
应渊告诉他，杀陶紫炁的烁骅已经死了，可幕后黑手还有一人。
“你不想为她报仇？”
往昔神仙帝君眼中再无一丝悲悯，只有阴恻冷寂。
玄襄从不在乎魔尊之位，甚至不在乎尸骨山上魔族累累枯骨，
可杀妻之恨，他无法释怀。
弃世之前，必先泯此仇恨。
那便助他，杀桓钦。
开魔相。
魔相可以让人看到心中的罪恶与执念，一旦进入，若无法战胜执念，必定凶多吉少。所以只有心念真正强大的人才能战胜魔相中的幻象。不过，魔相对于魂魄至纯、极为忠贞之人是不起作用的。
因而，只有三种人进入魔相，可以全身而出——
魂魄至纯者、品性至忠者、心念至强者。
故而魔尊大人命陆景做为他的“替身”，同泠疆一起，入魔相“闭关”应敌。
余墨即将把五万天兵引入魔相。
这帮天兵出不出得去，就看他们各自命数了。
毕竟进了魔相的每一人，都将直面自己的心魔和罪业——
这才是他们唯一的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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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日。卯时三刻。
天界。
这里还是天界？
分明是炼狱；
亦或是，修罗场。
菡萏化回人形，呆立于血雨腥风之中，举目一片狼藉惨绝。
在决定同他一起来天界之前，她对将要面对的浩劫已有预料，她以为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。然而此刻，亲眼目睹这场涂炭，胸中惊惧仍如野草蔓生，难以抑制。
菡萏方才一路藏于魔尊袖中，感受着他的雷霆怒火，听着震天的喊杀惨叫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赶快，杀掉桓钦。
只要桓钦灭了，群将无首，其中定有不少人会速速倒戈。他们下面那些微末小兵，不会再做无畏抵抗。
那样就能避免更多的伤亡。
毕竟在无情的战争面前，大部分低阶小仙和微末小兵，都不过是填旋之物，只能沦为野心之人弄权的牺牲品而已。
他们既然没得选，又怎能算是有罪？
真正有罪的，是操作他们的背后棋手。
那个恶贯满盈的棋手，正瑟缩于魔尊万宗雷霆的牢笼之中。他双目猩红，眉发皆竖，右手捂住左臂断肢之处，颤抖剧烈——
每一次抖动都可能会触及滋滋冒着电光的雷火，引发一轮暴击。
“去，试试你的失魂剑。”
她想要报仇，他便让她亲手报这个仇好了。
桓钦怒目切齿，猛喝道：
“应渊，你这个杂种懦夫，自己动不了手么？！竟然让这个……”
他知道徒育的失魂剑，在现存神魔术法中，算得上最为折磨惨烈的邪术之一。
这个妖孽，想来是要慢慢折磨他，不会让他轻易好死。不，他不仅要折磨他，还侮辱他，让区区一只低阶菡萏，给他施这邪术。
“桓钦！你快命令天兵停攻！”
菡萏大声打断桓钦，沉肩抬腕，做出施术之姿：
“你只要让他们停手，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！”
没错。她是学会了失魂剑，而且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——
就在闭关第一日，魔尊大人便直接将他左手上的魔灵传给了她。
她起初是想以此失魂剑报仇雪恨，可就在方才，她突然改了主意。
相比于以血还血、报一己之仇，还有更重要、或者说更正确的事情，等她去做。
“呵！哈哈哈哈！停手？”
桓钦冷笑连连，似乎菡萏方才讲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今日我若活不成，那便所有人都一起死！”
菡萏横眉凛然：
“桓钦！你若是再执迷不悟，牵连更多无辜性命，我便让你亲身尝尝这失魂剑的煎熬滋味！”
“住手！”
旁边传来一声大喝——正是侍卫奉宇！
他用缚仙索捆了芷昔和录鸣，用剑抵了二人背后，一路掳至此处。
“芷昔！录鸣！”
菡萏大惊失色！
“你敢动一下，我便送这两位先行一步！”
奉宇手中剑光一寒，恶狠狠道：
“放了帝尊，我便放了这两人！”
“颜淡！别听他的！呃……”
芷昔大喊出声，脊背紧跟着骤然剧痛，吃了身后一记剑柄捣击，而后便被奉宇用剑横于颈前！
“给我闭嘴！这么着急去死！”
“芷昔！”
颜淡和录鸣齐齐痛吼！
芷昔刹那忍痛看向颜淡，眼神瞥了下桓钦，皱眉微微朝自己身后偏了偏头。
颜淡瞬间就懂了她的示意——
她们是并蒂双生的菡萏，永远都有他人不可名状的默契。
芷昔是要她，同她一齐动手……
姐姐这个家伙！怎能如此一意孤行，她和录鸣合力都不是天帝亲卫的对手，更别说她现下双手还被缚仙索捆于身后，颈前还横了一把利刃！姐姐她必不愿自己成为他人负累，可眼下这情形她莫不是要以命相搏？！
菡萏来不及想，芷昔已经动作——
她最后盯了颜淡一眼，无视颈前剑光，手指暗暗结印，猛然朝身侧使出一道灵力，将录鸣推开半丈之外！
奉宇手中剑光一凛，偏身一掌施术正要将录鸣拉回，恰是此时——
菡萏陡然将掌心转向奉宇，奋力使出失魂剑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
奉宇蜷缩倒地，两条腿挣扎乱踢一气！
芷昔歪了歪身子，倒向一旁……
“姐姐！”
颜淡立时奔向芷昔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想不到啊想不到，堂堂天界之人，如今也用失魂剑这等妖邪术法！”
桓钦仰头大笑，少顷又抬首怒道：
“应渊！你从今往后，此身罪孽又加一等！
我倒要看看，你还怎么面对你的三界众生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眼前倏然出现一道黑气，旋即感觉周身犹如针扎，片刻后变为万虫噬咬，愈演愈烈……
“你……”
桓钦痛苦的眼球几乎要爆出，颤巍巍伸手指着魔尊，口中之言再也无法成句。
“还真是啰嗦！”
魔尊嫌他话多，又实在不想让这条狗死得太过痛快，干脆帮菡萏补上了这记失魂剑。
“芷昔！撑住些！”
颜淡一手按住芷昔颈侧伤口，另一手使出菡萏真气为她疗伤。
她方才以命相搏，被奉宇手中剑气划破颈侧，伤的不轻，需要即刻止住出血。
血总算止住。又过了片刻，芷昔终于缓缓睁开眼睛，看到了眼前为自己注入灵力的妹妹，还有旁边一脸焦急的录鸣。
“颜-淡、录-鸣，你们-没事吧？”
芷昔此时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虚弱。
颜淡方才只顾救她，现下看她醒转，紧紧揪住的心终于松下，全身抑制不住颤抖，泪水簌簌而落。
“芷昔，你这个混蛋！你要吓死我么！”
骂出口的话带着重重的鼻音。
“啊…让我死…给…个痛快……”
这时颜淡才注意到不远处痛苦挣扎的奉宇。
“录鸣，你照顾好芷昔。”
颜淡将芷昔交给录鸣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，起身走到奉宇身边。
他现下的样子让她想起北溟仙君死前的惨状，不止是他——
她又看向三丈之外的桓钦……
菡萏缓缓并起两指，深吸一口气，将灵力化出一道利刃，陡然刺入奉宇眉心——
他两眼瞬间失去了焦距，周身也停止了抽搐和挣扎……
魔尊觉得，桓钦这条狗断断续续发出惨叫，不住痛苦挣扎的样子，比方才那般顺眼许多。他瞥见那朵菡萏出手了结了侍卫，向他这边走来。
桓钦周身的皮肤变得无比苍白，黑色纹路凸起犹如枯枝，里面似有无数小虫，伴着他的厉声嚎叫蠕蠕而动——每一瞬都痛苦至极。
“杀……杀了我！”
他面上青筋爆出，咬牙蹦出几个字。
菡萏看着桓钦，听着远处仍不时传来喊杀、野兽咆哮和阵阵惨叫声，再次缓缓抬手……
此时此刻，应渊和她大仇已报。以战止戈，目的已达。她不想让他身负更多冤魂，手上沾染更多无辜的血。即便，当初身为天界帝君的他，也杀了那么修罗族人。
也许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无辜，每个人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罪业；正如没有绝对的对和错，总归是一时一事的立场罢了。
可她知道，自己总有的选，选择的每一步，怎么做，便决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。
她和桓钦不一样。
魔尊静静挑眉，看着菡萏再度并起双指，
化灵力为利刃，果断刺向桓钦的头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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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钦总算嘎了！
小白花还是小白花！
